<山河尽> 玖.同心
C9
命运让我记住你，光阴让我忘记你。
旅行结束后，吴亦凡的生活又恢复如常，所有的一切在兜兜转转之后似乎又都回到了原点。
他又如同从前一样，一头扎进了工作中不肯抬头，或许只有这样，他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那些足够吞噬他的心魔。
从吴政铭进监狱之后，期间，吴亦凡去探视过几次。而他永远也想不到，那个曾经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如今却成为了阶下囚。原来天堂与地狱之间，竟然只有一念之差。
而父子俩的相处模式一如既往，两人的感情其实也很淡漠，只是作为血缘上的关系，或多或少的需要关心一下吧。
只是看着吴政铭脸上的皱纹以及头发也白了不少，吴亦凡多少也会伤感。其实爱又怎样，恨又如何？鹿晗，如今你大仇得报，是否对此满意呢？既然如此，不如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好不好？
就在吴亦凡与朴灿烈回来不久，他们二人便陷入了一场案子中。
据线人提供的消息，有一帮人将在境内进行一场犯罪交易，而交易品便是市面上广为认知的白色粉末，与颗粒状药丸；而且重要的是数量较大，人员背景复杂。所以整个案子，警局领导很是重视。
夜，张狂而撩人。
骷髅酒吧里，舞池中央，一群年轻人在嘈杂与重金属音乐下摇摆着身体，甚至有些忘我。头顶挂着个彩灯，闪烁着彩色灯光。空气中夹渣着酒精与香烟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使人感到迷茫与错觉。
这一次，金钟仁难得在一楼。坐在偏远的地方，光线暗暗淡的某处沙发上，默默注视着周遭的一切。而身边的一帮兄弟喝酒划拳，不亦乐乎。
黄子韬端着一瓶香槟走到金钟仁面前，将酒放在桌上，而后绕过桌子走到金钟仁身边坐下，用不大的声音说“哥，最近有新动向。”
“什么情况？！”金钟仁面不改色的淡淡喝着酒，语气平静的说道。
“日本那边的人要在我们这里做药品生意。”黄子韬说着，一边打开香槟为金钟仁又重新倒上一杯酒。
药品生意，但凡道上混过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到这个消息，金钟仁不禁心底一沉。果然，鹿晗的猜测没错，洪城从来不做没准备的事。离开香港这么多年，突然悄无声息略带匆忙的回来，这期间果然是发生了什么。
终于，沉默了一会儿后，金钟仁低声细语道“继续关注。”
身边的黄子韬点点头，没再说话。
到此，金钟仁低头思索，这件事或许只能跟洪哥和荣启商量了。
只是在这之前，金钟仁先找到了鹿晗。
办公室里，鹿晗在听完金钟仁的话后，想了想，继续说道“好，先找洪叔和荣叔吧。”
只是关于这件事，鹿晗心里一直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了似的。
当一群人坐落在某高档酒店的露台享受午后时候的时候，鹿晗和金钟仁走进这里，将众人闲暇的情绪拉回现实。
洪城放下茶杯，一脸放松的神色看着二人，说“来了，过来坐吧。”
“洪哥，荣哥，有新情况！”金钟仁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缓缓说道。
“什么？”荣启也放下杯子，语气平淡。
金钟仁目光转向洪哥，说“日本那边的人要来香港做药品生意。”
荣启有些意外，那感觉如同用平静的海面来掩饰暗藏汹涌的海底。
而洪城沉默了半响后，终于开口道“别担心，有警察就足够了，我们就别在中间插一脚。”
说到这里，荣启微微低头一笑，说“是啊，他们那点小打小闹还威胁不到我们。先安静的做旁观者吧，静观其变。”
. . . . . .
这是个特殊的时期，所有人都无需言语，似乎从某个时刻开始，陷入了集体默契般的神经紧绷，可每一个人的脸上却显得无关紧要。
经过不懈努力，警方果然找到了几个行为怪异的嫌疑犯。
毫无疑问的是，吴亦凡参加了这次重要的任务。这样也好，至少他还有工作。只是话说回来，貌似除了工作，他吴亦凡可以算作一无所有。
至少他曾赤诚的相信，只要自己对对别人好，别人也一定会对自己好，经历了许多之后他才明白，有时一个人的真心，是用来喂狗的。你所谓的真心，不过是别人用来套取利益的筹码罢了。因为没什么，是比身边最亲近的人的伤害来得更加痛苦的了。
之后的几天里，吴亦凡和朴灿烈以及其他队友开始了消无声息的监督嫌疑犯的动向。
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的某天晚上，市中心的某处酒吧。
显然，吴亦凡他们的活动不能太过明显，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一帮人穿着便衣假装客人进入酒吧先行行动，随后大部队再做接应。
毫无疑问，鲁靖一身妖艳的打扮出现在了酒吧。应该感谢的是，因为有鲁靖，有些事情变得容易多了。
见到吴亦凡等人的时候，鲁靖微微扬起嘴角，走近他们。
在走到吴亦凡面前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淡淡的说了句“202号包厢。”
吴亦凡点点头，接着，他便带着其他队员去了二楼。
他们以一个侍者去202号包厢送洋酒的机会冲进了包厢，紧接着一阵暴动之后，所有犯人被控制。
不久后，刘队带着一对人马赶到这里，算是来收场的。
又一个案子结束了，至少对吴亦凡来说，算是结束了。因为后续的审问，如果再顺利一些进入法庭审判等等，而那些都不再属于他的任务范畴。
至少目前，就他的工作而言，他完成了应尽的责任。
在警队收队后，吴亦凡和朴灿烈并没有跟着刘队一起离开反而还是留在酒吧。两人坐在角落的长沙发上，暗淡的光线下看不清他们的脸。因为看不见表情，所以也无法猜测对方的心里活动。
他们沉默着靠在一起，不远处，眼花缭乱的夜生活还在继续。在这个社会里，没有任何人会为了不干自己的事情而改变现状。
当鲁靖找到他二人的时候，他们差点睡在这个地方，显然是有些困了。那感觉像是经历了身心疲惫的事情后累瘫的模样，说不清的是，他们是身体的疲劳，还是内心在煎熬后的崩塌。
放了我吧，鹿晗。我把胜利给你，你把心还给我，行吗？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各生欢喜。你也别老在我心里走来走去，这样，我真的很累 . . . . . .
而对于朴灿烈来说，边伯贤就像一个符合，或者更像是一个跨不过去的坎。
旅行回来后，朴灿烈忙于工作，期间并没有过多心思关心边伯贤的动向。然而，多么遗憾的是，他与边伯贤为数不多的共同朋友就在刚才告诉他了一个重磅消息。
边伯贤有女朋友了，而对方的父亲是政坛某高官的女儿，知书达理；而她与边伯贤甚至到了双方父母见过彼此地步，所有人都很看好这对金童玉女。
是的，所有人都很看好他们，朴灿烈甚至从信息中看到了金童玉女几个字眼来形容他们的登对。而对他朴灿烈来说，内心却像是经历了核炸弹似的毁灭打击。
所以当他将脑袋靠在吴亦凡肩上，脆弱得只剩呼吸的时候，全世界仿佛都落下了帷幕。
爱是个奢侈品，而你我在这场名曰爱的游戏里玩尽手段，只为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偏偏没想到的是，我曾以为会胜利凯旋，没想到自己至始始终都是个失败者。
一时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吴亦凡和朴灿烈之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全世界的喧闹都与他们毫无关系。
所以当鲁靖找到他们的时候，只见他们坐在一起，沉默得好像毫无声色。
无奈，鲁靖只得开车将这两个人各自送回家。她很清楚，这两个孩子在这些日子里所经历的是来自身体以及精神的煎熬。
其实每个人都会经历那么一段黑暗的时光。这也算是人生的劫难，只是有些人凭着身坚立志的勇气和坚韧度过了这样一段难熬的日子也迎来了光明；而有些人便没有这么幸运，一旦跨不过这道坎，精神就会死掉，而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存活在这个世上，直至多年后入土为安方才结束。
一切都结束了，对吗？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至少，在所有人看来基本上都是这样认为。
然而，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到洪城一行人耳中。当然，这些不过是意料之中。
“听说有个叫吴亦凡的小子，身手不错。很多犯事的虾兵蟹将都经过他手，这次的事情就是落在他的手里。”洪城抿着茶，缓缓说道，来香港的这些日子，他几乎什么都没做，仿佛仅仅是来度假的。
身边的鹿晗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是，只是他与我有些渊源，而他的父亲您也认识，是吴政铭。”
“噢，看来这个世界还真小。不过话说回来，他抓的人有些重要，恐怕有些人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洪城打趣的说道，嘴角微微上扬，看不出在想什么。
一时间，鹿晗手中的杯子停住了，悬空了一会儿，鹿晗缓过神，说“洪爷，您知道到底是哪路人吗？”
洪城目光深邃的凝视着鹿晗，说“小鹿啊，你知道我们的规矩，不干自己的事情，最好别管。”洪城似乎明白，鹿晗想救对方。
可吴亦凡得罪的也不是个善茬，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将自己搭进去不是吗？
鹿晗沉默了，他所拥有的那么少。而现在，他已经别无索取，即便这一生无缘，他也只求对方平平安安的活着。
周末，难得到了休息的时光。
鹿晗将吴世勋约了出来。当吴世勋赶到约好的某个车站时，没想到鹿晗早已抵达，一身休闲服，双手插兜，懒散的站在车站前。
“来这么早？”吴世勋走到鹿晗身边，轻声缓缓说道。
鹿晗抬起头，对吴世勋浅淡一笑，开口说“嗯，不错，你倒是很守时。”
说来奇怪得很，吴世勋与鹿晗呆在一起，即便遇上两人都话少的时候也不会感到尴尬。或许，这大概就是默契一说吧。
而那之后，两人在车站等了一会儿，随后便一起上了公车，开始了这一天的约会。
两人一起逛街，一起去了游乐园，一起吃饭，一起去喝了下午茶，甚至也一起看了电影。
当然，至少这一天对于吴世勋来说，是愉快，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可当两人从电影院走出来的时候，鹿晗却停了住脚步，犹豫再三，他还是了开口，说“世勋，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回事？”吴世勋有些疑惑，转过身看着鹿晗。
只见鹿晗顿了顿，继续说道“最近小凡执行的药品案件中，抓了日本那边的人。恐怕有人会对他不利，所以，你能不能 . . . . . .”
之后沉默淹没了空气，大约过了近一分钟的时间，吴世勋开口说道“今天你约我出来，兜兜转转一大圈，其实就是为了这个？”
“对不起，洪爷不许我插手这件事，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了。”鹿晗说着，目光也移开，不愿对上吴世勋的眼睛。
思索了一会儿，吴世勋开口道“好啊，正好我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顺便，谈谈你最关心的事情。”
至此，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两人相对坐，吴世勋深吸了口，望着鹿晗，说“你是怎么想到我的？”
“生在江湖，了解对手，了解自己是生存的必备技能。况且，你和金俊勉的关系似乎也很熟络。”鹿晗微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
“那好，既然你明白这个世界的生存方式。那么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也不存在白吃的午餐，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吴世勋对视着鹿晗的目光，认真的说道。
鹿晗微微斜过头，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一时间空气仿佛停顿了好几秒，而后，鹿晗听见对方开口道“我想要你！你敢吗？”
鹿晗微微眨着睫毛，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好啊，可以试试。”
吴世勋满意的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你放心，有我。”
‘有我’，不过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给人足够踏实的安全感。
如果说这话的是吴亦凡该有多好，只是说到这里，自己与他有多久没见了？近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对方过得好与不好。
而自己做的这些，也算是最后可以为对方做的了吧。到这里，也是仁至义尽了，缘分到这里，也就算尽了吧。
. . . . . .
鲁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能够真的见到吴世勋，那个吴亦凡传说中的弟弟。
咖啡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味道，一种让人舒适的感觉。
鲁靖挑眉，好奇的问“吴世勋，跟想象中一样，是个英俊少年。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只见吴世勋端起桌上的咖啡，语气平静的毫无波澜，缓缓说道“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人，怎么联系对方，说起来倒也不是难事。”
“好吧，那你找我，有什么事？”鲁靖疑惑着打量着吴世勋。
吴世勋喝了口咖啡，微微一笑，用琢磨不透的语气，说“要不要帮我，拉吴亦凡一把。”
鲁靖瞪大双眼，握住咖啡杯的手悬在半空，久久没有说话，这分明是她最近正担心的事情。只是，吴世勋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 . . . . .
见对方的反应，吴世勋也懒得再浪费时间，说“看来你也很感兴趣。那么就这样吧，祝我们合作愉快！”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鲁靖知道，吴世勋不可能这般无缘无故，其中尚有原故。
吴世勋放下咖啡杯，对着鲁靖淡淡一笑，说“想必鲁小姐也清楚，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并是件好事。你我只需各取所需，就足够了，不是吗？”
见鲁靖没有说话。
吴世勋平静的接着说道“你的能力，我心中有数，而我的本事，你知不知道都已经不再重要。反正事已至此，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吧！鲁小姐。”
“合作愉快！”鲁靖答应了，不管吴世勋有什么目的，至少他们现在的目地是相同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鲁靖知道，吴世勋是不会伤害吴亦凡的，到底也是血脉相连。
而显然，鲁靖联手吴世勋，比想象中的还要事半功倍；吴世勋通过金俊勉的背景，鲁靖通过自己的人脉和手段，很快就打通了日本那边的关系。
日本那边的人多少不会不给面子，况且大家多少也有经济来往，所以事情没过多久便解决了。
当鹿晗挂掉电话后，沉默了很久，他说不出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而这一切不都结束了吗？都结束了。那一刻，他全身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如同蜡烛燃尽到最后。
他多么不想言语，就在同一天，他接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关于吴亦凡，他的人身自由终于不再遭受威胁；二是，他终于得到关于他母亲的消息。
金钟大在电话里告诉了鹿晗，关于他母亲的确切消息。所以，一切都将结束了是吗？
原来天堂和地狱，毁灭，只需要一瞬间。
吴亦凡，上一辈人恩怨画上了句号；而我与你之间是非，是否也该落下帷幕。
谎言，利用；结束，再也不见，所有肮脏的一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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