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尽> 捌.迷离
C8
忘了我吧，你忘了我吧，从此江湖路远。
法国.巴黎。
这里是时尚之都，魅力之城。这里是艺术的天堂；也是繁华而空虚的尘世。好戏在上演，悲剧也在落下帷幕。
经过漫长的路途，一群人多少显得有几分疲惫。抵达酒店时已经是接近黄昏时刻，在安排好房间后，一帮人打算先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好好享受这愉快的旅行。
夜幕降临，而烟火气息并未因此落下结尾。
房间里吴亦凡伏在阳台的围栏上，左手夹着烟，目光出神的眺望着远方。此刻，远方的风景，在霓虹光影下显得十分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吴亦凡回过神来，抬起左手，吸了口烟。回过神，不知何时，朴灿烈竟出现在自己身旁，而自己则一直未能发觉。
“你怎么进来的？”吴亦凡低头微微皱眉，疑惑的问道。
“你忘了，你没关门。”朴灿烈提醒道，转过脸与吴亦凡对视了一眼。
一时间，吴亦凡愣了愣，没关门吗？好吧，不要在意细节 . . . . . .
随后，两人陷入沉默。
其实无需言语，他们都很理解对方的处境，在经过了一些时间和事情的考验。那种想要诉说，想要安慰对方，却又不知从何开始说起，不得以，两人之间剩下的也只有沉默了。
这世间，最难解决的就是感情，而偏偏人就是一种靠着感情才能活下去的脆弱生物。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心事抓狂一样挠着某些人，使得彼此失眠困惑。
已经是凌晨一点，朴灿烈陷入失眠，窝在沙发上一支燃尽的烟头被他掐灭在烟灰缸里，电视里播放着他根本听不懂的法语节目。很奇怪，他以前几乎没有抽烟的习惯，似乎也就最近才养成的这个臭毛病。
想起前两天，自己和鲁靖坐在餐厅。鲁靖将一叠照片放在桌子上往朴灿烈面前推了推。
这是他托鲁靖帮的忙，好久不见，他实在忍不住想要知道边伯贤到底过得怎样？却又跨不过自己的内心，直接去找他。所以最终，只能出此下策。
然而，朴灿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接过照片定眼一看。一时间，朴灿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漏了个节拍，压抑的窒息感穿梭在自己的胸口。那是一种不能呼喊的痛苦！属于一个人的痛苦。
一叠照片，几乎全是边伯贤与陌生女子一起坐在咖啡馆中的画面，不必说，他也能猜中几分。
见朴灿烈皱着眉眼没有说话，鲁靖顿了顿，用缓和的语气开口道“那孩子最近在相亲。”说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似乎是在故意避开某人心碎的神色。说到底，自己也是过来人，对于这些年轻后辈走上自己曾经走过的道路时，只觉得心底多少是无可奈何，却又爱莫能助。
“那孩子到底也是个书香门第的出生，家里就他一个独子。抛开他的意愿，他的家庭或许也不会接受的。”鲁靖轻声喃喃道。
朴灿烈没有回话，从他的表情来看，仿佛死亡一般的沉寂。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看得出心里状态的神色，朴灿烈就那样沉默着。那种看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那凡哥呢？”终于，在沉闷了半响之后，朴灿烈这才忍不住开口道“至少他曾经光明正大的争取过，而我，还没来得及见过阳光，就死在了黑暗里。”
鲁靖沉默，她无可辩驳，这世间所有的幸福都大抵相似，而不幸却是各有各的不幸，谁能一言两语的道得清、说得明呢？至此，她只得伸手拍了拍朴灿烈的肩膀，以作为无声的安慰吧。
我们看似光鲜，实则暗淡；看似拥有，实则一无所有。五光十色，灯红酒绿；一切，不过是你作为局外人，看得不够真切罢了。
. . . . . .
香港国际机场。
荣启，金钟仁，鹿晗等一行人出现在接机处。一帮人的气场，一时间变得十分醒目。
不一会儿，只见洪城便拖着个略大的黑色行李箱出现在了接机口，脸上挂着大大的墨迹显得有几分威严。在见到一行人后，他停住脚步，伸手摘下墨镜。
随后，他淡淡的扬起嘴角，那是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特别是当他看到鹿晗的时候。两人根本不肖言语，而那期间是一种特有的默契。
只是鹿晗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洪城竟然会亲自回来。况且，还是在当下这样一个时段。
老实说，在现在这个时代，打打杀杀要少了许多，多的是没有硝烟的的争夺。当然，在利益的抉择上，战争从来就没有消停过。跟着洪城的这些年，鹿晗也算是见多了迂回的场面，那些个谄媚，两面三刀的嘴脸；不过也是出于洪城和金钟仁等人的原故，他鹿晗这些年过得也还算清静。
画面拉回现实。当洪城走近众人，而荣启也不禁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一脸笑意道“洪哥，好久不见。”
说着，金钟仁和身后几个兄弟齐声叫道“大哥好！”
洪城点点头，说“是啊，这些年，国内变化很大，你们几乎都全变了个样。”
接着，大家几句寒暄之后，便接着走出机场坐上来接机的车回自己的地盘。
这次洪城回国一定不是为了公事，否则，怎会独自一人回来呢？鹿晗心里有些疑问，却又不便多问。而且，洪城一向都不喜欢别人问太多与正事无关的事情。
夜，灯火通明，繁华未尽。
房间内，洪城身着蓝色格子睡衣，窝在柔软的沙发上带着眼镜看着一本老旧的小说。
鹿晗走进房间里，走到洪城身边的沙发上坐下，用不大的声音说道“洪爷，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闻声，洪城将书合上缓缓放在面前的桌上；随后摘下眼镜，抬眼微微迷离的看着鹿晗，深吸了口气，说“很意外吧，回国之前都没跟你商量，细想，确实有点匆忙。”
‘商量’，是的，洪城用的就是商量一词。即便洪城早已是高深莫测的人物，但对于鹿晗这些年来他视如己出，对此，他多少是有些宠爱鹿晗的。
“嗯，我只是好奇，您为何如此突然 . . . . . .”鹿晗很困惑，所以犹豫了许久还是抛出了这个问题。
洪城定眼看着鹿晗，说“这不重要，不是吗？”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原本我挺惊讶，不过半年的时间，你变化很大。给自己点时间吧，别太累了。”说着，他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打了个哈气，并没有回头道“行了，我要休息，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说着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沉默了一会儿，鹿晗端起桌上已经微凉的普洱茶缓缓喝了一口，鹿晗心思细腻，一般人很难猜中他能想到什么。只是偶然想起这这些时间所发生的种种，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也就是这个寂寞而撩人的夜晚，吴世勋仍在办公室里加班。此刻，办公室里的职员早已下班，而忙碌似乎也成为了他生活的代名词。毕竟他还年轻，要想熟练的操控一个偌大的集团哪有那样容易，要学习和适应的地方太多了。
不过还好，有金俊勉这条狡猾得老狐狸一般的人帮助，许多事情都要顺利得多。
不过话到此处，有多久没联系鹿晗了？吴世勋记不清了。工作的忙碌使他感到身心疲惫。而他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脱离现在的生活，哪怕仅仅短暂。
我所以的努力，不过是为了来日与你过上自由愉快的生活。
所以鹿晗，你要等等我，等时光给我足够的力量，好叫我追上你的脚步。
终于，吴世勋从文件中抬起头，摘下眼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不知怎么的，吴世勋给鹿晗发了条信息：明天是否有空，可共进晚餐？当然，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不一会儿，对方果然回复消息：时间、地点，你决定。
已经是六点的光景，鹿晗从酒庄出来。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只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见自己出来，轿车的窗户缓缓落下，车内，吴世勋一脸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而吴世勋的笑容，那是一种会使人产生天真，烂漫；与心机，腹黑不能挂钩的魅力，亦或是说，他们都一种共同点，以表面迷惑人心的本事。
果然，这家伙比想象中更加守时，换句话形容，对于时间与数字，吴世勋一直持有较高的敏感度。
随之，他朝着轿车的方向走了过去，而后上了车。
“来多久了？”鹿晗淡淡的问道，可话音刚落，他突然想起，似乎曾经他也问过某人同样的问题，而那人的回答自己至今仍记忆犹新。
“也就五分钟罢了。”吴世勋顿了顿，继续说道“带你去家餐厅，那家的粤菜味道很正，我猜你应该会喜欢。”说完，便启动了轿车，扬长而去。
果然，如吴世勋所言，那家粤菜馆的菜品，味道确实很正。而且馆内的装修非常中式，给人一种舒适感。
“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吃饭？”两人一边吃着饭，而鹿晗问出了这个问题。
吴世勋抬起头，凝视着鹿晗，说“不为什么，总觉得你现在需要个说说话的人。”
“若是这样，那我该如何感谢你？”鹿晗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
对方停住正要夹菜手，想了想，说“保护好你自己，还有的，以后再说吧。重要的是，心里有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压在心里很难受的。”
“别把我当孩子，这些我都明白。”鹿晗低头笑了笑，只是突然间，只觉得心底深处的某个位置好像空空的少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用不大的声音喃喃着，一种好像是说给自己的语气说道“我想要自由。”
自由多么奢侈，就连伟大的哲学家终其一生想要追求的自由，直到人生尽头的那一天，也没能得到自由。又或许，他们的灵魂是自由的吧，谁知道呢？
“你会自由的，总有一天。”
但愿，如此吧。
法国.巴黎。
休息一夜之后，一帮人约到一起出去逛逛。
复古的欧洲建筑，舒适的生活气息，但愿这次旅行可以足够洗刷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结束吧，所以痛苦的记忆，让我忘记你，然后重新开始生活。
当女人凑在一起时，最喜欢的仍莫过于逛街，而吴亦凡和朴灿烈则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俩跟班，顺带帮忙提东西。
下午，一帮人又结伴着去了歌剧院看了一场演出，那场演出的名字叫做《茶花女》。
就在歌剧即将结束的时候，暗淡的光线下，吴亦凡侧脸竟看到身旁的母亲白秀雅，眼睛里居然闪烁着淡淡的星光。
那一刻，吴亦凡很好奇，这一生，白秀雅是否真的体会过，那种或浓烈，或真挚的感情。而更加奇怪的是，吴亦凡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一种说法，这世间但凡伟大的爱情，最终几乎终都以悲剧结束。
那么自己之于鹿晗呢？算了吧，大家最初就不是单纯的走到一起。可为什么？在想到对方的时候，内心仍然痛得要死。
我只想单纯的爱着你，而后的种种现实都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将我从无谓的梦幻中拉回现实。
鹿晗，可我还是忘不了你。对你的一切都在无形中折磨着我；可我仍希望你要好好的，至少别像我，别像我如此这般，满怀着希望和憧憬，最终却落得了狼狈收场。我多想告诉你，我爱你，仿佛一种无言语的信仰。不管怎样，仍感谢你来过我的世界，教会了我什么叫爱，让我在人海茫茫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谢谢你，万分感谢！我想关于我爱你，平淡也好，浓烈也罢；自信也行，卑微也算；从今往后，也就这样了吧。
夜，骷髅，306号包厢。
包厢内的光线很暗，金钟仁，鹿晗各自占着一处沙发。
一个默默的抽着烟，另一个则喝着饮料，不说话。而屋内的一角放着音响，舒适的纯音乐在空气中慢慢回荡。
半响，金钟仁抽完一支烟后，微微直起身子将烟头按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然后缓缓在开口道“你又怎么了？”
“洪爷回来得很突然。”鹿晗淡淡的说着。很奇怪，最近一直有种难以言语的感觉。
“是有点突然，不过你也想太多，他老人家回来，未尝不是件好事。”金钟仁平淡的语气，似乎并不看重这个问题。当然，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而他也不想将这件事情想得过于复杂化。
鹿晗笑了笑，不再说话，在是在音乐中自顾自地喝着酒。可是过了一会儿，鹿晗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钟仁啊，给我再开一瓶酒吧，这种夜晚最适合一醉方休了。”
“别闹了，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当我这里的酒都是免费的吗？”金钟仁一脸无语的表情，直直的盯着桌上一瓶已经被鹿晗喝光的价格不菲的红酒，哪有人会这样把红酒当水喝的。而且还厚颜无耻的要求自己再来一瓶，真当这是康师傅红茶吗？唉，算了。
从巴黎回来后，吴亦凡的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而那段时光，那段感情，以及那个人，一时间回首相望，竟好像过了很久。
而朴灿烈似乎也在冥冥之中发生了无法言语的改变，像是一种从男孩到男人之间的蜕变。如果非要评论他稍显宏观的改变，那么只能说，他沉默了许多，亦或换句话说，褪去了男孩的稚嫩，成熟也稳重了许多。
似乎在某个时刻，他无法确定究竟是何时，他失去了哭闹的权利。
人总是需要成长，需要独自面对世事的繁琐，需要面对生存的考验，需要认清白昼与黑夜，需要懂得善恶是非。那么，在你看尽黑暗时，是否还怀抱希望？在你历经地狱受尽折磨时，是否你还坚守信仰？当伤害欺骗写满记忆时，你是否还愿选择相信？
这世界很爱与人开玩笑，而你能做的，只能去适应游戏规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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