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尽> 柒.瑶光
C7
你爱的是风花雪月，而光阴却爱的是你。
监狱，高墙铁网。
这里，是所有罪恶的源泉，也是所有罪恶的结束。在这里关着的人，可谓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换句话说，这地方，可以说是这些个孤魂野鬼的地府，总得有个管辖治理的地方。
不过事到如今，吴政铭绝不会想到，时隔多年，他还能再见到鹿晗，甚至是以这种面目和地方会面，想到这里着实让人感慨万千。两人隔着厚重的玻璃窗，相对而坐。
隔着玻璃窗，吴政铭看上去整整老了一圈，两边鬓角也生出了一缕白发。果然，看到这里，这个看似强大的男人，终究是倒下了。此刻，大概谁都很难将里面那个面色苍老，身着微皱蓝色囚服的中年男人联想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天耀集团总裁吴政铭呢？
可就连他自己始终没能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鹿晗。
见他一脸震惊的神色，鹿晗也懒得浪费时间与他周旋，便口道“多年不见，您变化很大啊，吴伯父。”
“你不也一样吗？不过，我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吴政铭说道，似乎刚从某种思索中回过神来。
“是啊，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呢？时至今日，大家会有今天这般地步？”鹿晗带着戏谑的口气，看着那如同困兽的人，而后继续说道“就像，我爸当年也没想到，自己会死于你手。”
说到这里，原本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吴政铭瞬间打起精神，他直起身子，脸色变得有些铁青，他想说什么，可最终脱颖而出话是“你可别乱说？”
“噢？吴伯父，这世间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回国也有些日子了，本来我想从您儿子那里套取些，关于您干过的那些缺德事儿的证据或消息的，只可惜他对您的所作所为简直毫不知情。”鹿晗不紧不慢的说着。
顿了顿，他扬起嘴角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继续说道“后来我多方打听，才收集到一些东西，本来还犹豫着何时动手的，结果您的小儿子先我一步，做我想做还未来得及做的事情。说起来，我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他呢，感谢他帮了我这个大忙！”
“世勋？！”吴政铭颤抖的声音吐出这两个人，这大底就是报应吧。
有些错误，即便上天没有及时给予惩罚，可终究是逃不过的。世人，皆是如此。
愣了愣，吴政铭笑了。果然，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比起吴亦凡，从某些方面来说，吴世勋更像自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地和欲望，可以去争，甚至去抢。
对于他的笑，鹿晗并没表现出任何不妥，只是微微凑近玻璃窗，淡然对着手中的电话一字一顿的说道“好好活着吧，吴政铭，上天给你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的确，出来混终归是要还的。
见吴政铭没有反驳，鹿晗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今天我来见您还有件事情，当年我母亲去了国外，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她具体在哪儿？”
“她吗？我不知道，当初我给过她一笔钱，在她出国后，就再没联系了。”吴政铭喃喃道。
说到这里，鹿晗真的有些压抑不住自己心底的愤怒，这些年来，自己所经历的种种。如果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自己现在或许还是曾经那个过着自由愉快的鹿晗吧。
他失去了所有，甚至以至于后来变得狡猾，而城府，为了保护自己，为了达到目地甚至可以不惜使用其他手段。接着，他有些愤恨的说道“托您的福，让许多人都很受伤。而您今生所欠下的债，或许只能等下辈子才能还得清吧。”
想要寻找母亲的线索，一时间又落空。谁知道他是否是故意不告诉自己呢？可吴政铭如果开口，他鹿晗也撬不开对方的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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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狱出来的那一刻，鹿晗站在门口，只觉得心里空洞洞的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阳光甚好，鹿晗微微抬头，只觉得光线有点刺眼，便抬手遮挡。那一时刻，鹿晗只觉得有点恍惚，仿佛种种都如同昨日。
放下手，鹿晗叹了口气，原本还指望着从吴政铭嘴里套出关于自己母亲的确切消息，现在一看，似乎又变得有些飘渺。
鹿晗正准备离开，正巧，与吴世勋面对面打了个照面。
那人见着自己先是一愣，随后朝自己走来微微扬着嘴角。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也来见我爸？”说着，吴世勋伸手按在鹿晗的肩上。
鹿晗没有否认，耸耸肩说“是，我有些问题本来想从你父亲那儿得到答案的。”
‘父亲’，显然，吴世勋在听到这个词语后小脸一长，因为，他真的很讨厌这个词。
“走吧，陪我喝杯咖啡怎么样？”吴世勋缓过神色后，淡淡的语气说着，就好像自己是来逛商场一般随意。
鹿晗微微斜过头，带着几分疑惑道“不去见吴政铭？”大约是看出吴世勋对吴政铭作为父亲的忌讳，所以干脆直接这样称呼吧。至于‘吴先生’‘叔叔’，这些称呼只会让自己讨厌，所以便直接称呼名字好了。
“我想见，随时都有时间。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吴世勋带着浅淡的笑意。
老实说，这让鹿晗感到很莫名奇妙。那是一种很难言喻的感觉，也不知为何，吴世勋总让鹿晗觉得对方有一双洞察内心的眼睛，自己则像猎物般暴露在这个猎人面前。总而言之，这是种危险的信号。
“好啊！”鹿晗答应了，他知道，自己累了。或许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吧，所以从没拒绝吴世勋的邀请。
咖啡馆，两人都有共同的喜好，都喜欢坐在里端靠窗户的位置。
而此刻，鹿晗抿了抿嘴唇，双手握着咖啡杯，缓缓道“最近应该很忙吧，管理那么大的地方，很不容易。”
“嗯，总会习惯的。只是你这意思，是担心我？”吴世勋含笑的眼睛盯着鹿晗，语气里带着打趣的意味道。
见鹿晗没有说话，吴世勋便自顾自地的说了起来“鹿晗，你放弃吴亦凡吧。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当初你们在一起时本身就动机不纯。再加上上一代人之间的恩怨，以及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所以，你最好还是忘了，吴亦凡那样的人，他的人生，与我们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我没有选择，你没有爱过，所以或许你不能明白那感觉。”鹿晗用不大的声音喃喃道，像是在说给吴世勋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你怎知我不懂？你怎知我没爱过？只是你看不见，没感觉。”吴世勋语气里带着记得质问，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鹿晗微微皱眉，说“所以，或许吧。这世间的所有感情皆是如此，我们所执着的，放不下的，痛苦的，思念的都是那点痴念而已。世勋，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抛开现在的一切，去过我想要的生活。”
这是鹿晗的真心话，他们是同类。换句话说，即便鹿晗不需要多说什么，吴世勋也能够体会。
在吴世勋看来，鹿晗心里有吴亦凡，所以他看不见自己。自己心里深藏着的，他看不见，更感觉不到。但他总觉得，爱可以使人眼睛开阔，也使得人有些卑微。
“我知道，哪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吴世勋凝视着对方。
鹿晗停顿了一下，说“我要找我母亲，我还想去过自由的生活。很可笑吧,或许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见她吧，不过，我过不上我想要的生活，我也只能想想。”
“你的梦想会实现的，你要相信，会有那一天的。”很奇怪，吴世勋总觉得，这个梦想一定会实现，就算你做不到，我也会帮你做到。因为，你就是我的梦想啊。
说到这里，鹿晗抿着嘴唇，低头笑了笑。
此刻，窗外的阳光异常洋溢，延绵的夏日就这样带着缓慢的脚步离开了。
我想，我大概不会告诉你，关于我爱你这件事。它太过卑微和脆弱，甚至经不起任何考验。而对于鹿晗来说，他也只想守护的也就那点感情了。正如吴世勋所说，他太过清楚自己这些年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至少自己现在仍是孤身一人啊。
“噢，对了，鹿。我忘了告诉你，集团的股份，我花钱买了些。你是这些股份的持有者，吴政铭欠你的，不论如何也还不完了。但愿我现在做的这点事情，可以让你心里好受点。”吴世勋坚定语气，像是在安慰鹿晗，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好吧，我接受。”鹿晗答应的接受了。只是一时间，鹿晗的大脑中想起了什么，抬眼对上吴世勋的那双漂亮的眼眸，说“那么，他还好吗？”
吴世勋当然知道鹿晗说的是谁，他点点头道“当然，遵循你我的约定，我不会伤害他。他依然做他的警察，不会因为吴政铭的陨落而失去他原本的生活，他母亲和妹妹也是。你也知道，我的目标只是吴政铭。”
“也好，这样也好。其实说到底我应该感谢你的，本来应该我自己动手的事情，托你的福，现在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鹿晗耸耸肩，语气里却显得几分无奈。
说到这里，只见吴世勋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可谢的，如果你真要谢我，还不如给我个机会，至少可以跟吴亦凡竞争的一下。”
至此，鹿晗低头缓缓喝着咖啡，听到某人的名字，也只觉着有种揪心的感觉。半响，只见他缓缓开口到“正如你所言，我与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缘分尽了，又何来竞争？”
“这么一说，我是有机会了？”吴世勋伸手，细长的指尖划过嘴唇，看似漫不经心的浅淡微笑，其实早已暗下决心。或许，这是个大好时机吧。
对此，鹿晗无言。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正如，所有的一切都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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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清晨的阳光将整个房间都带入了一种柔和的暖色调，整个世界都洋溢着秋日所带来的温柔。吴亦凡起床后，在床上坐了许久。
随后，吴亦凡回过神，胡乱的穿起拖鞋走进洗手间，站在偌大的镜子前，吴亦凡看着自己的脸庞不禁有些惊觉。自己怎么看似憔悴了许多，不仅消瘦了脸，甚至
还长出了许多胡渣；一种说不出的邋遢感，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很没精神。
一大早上，鲁靖拧着早餐用备用钥匙进入了吴亦凡家里。嘴上仍大大咧咧的大声呼唤道“懒猪，起床了没？太阳公公照屁股了。”
吴亦凡打理好自己的形象后，这才终于走到客厅，娴熟的走到餐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水，缓缓喝了起来。
见到他的时候，鲁靖多少是有点错昂的，她很清楚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不过遗憾的是，她并不知该怎么安慰吴亦凡，甚至害怕自己刚开口安慰的那一瞬间便已经伤害了吴亦凡。
“不如给自己放个假，出去散散心，调整一下心情？”鲁靖走到吴亦凡身边，将早餐打开放在对方面前。
沉默了半响，吴亦凡开口道“好啊，叫上灿烈，带上我母亲和小敏一起出去走走。也该呼吸口新鲜空气了。”
身旁的鲁靖抿了抿嘴唇，心想，若是如此，便再好不过。
“好，那你记得请假，我帮你安排日程，越快越好！”
谢谢你来过我的世界，那荒无人烟的沙漠因此得以滋润，变成绿洲。从那以后，再在无人经过这里；也再无人可知，这其中的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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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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